八宝大胖蛋

没啥营养 沙雕杂食 混乱邪恶

【声入人心】来日方长(中)

写完了一盘算剧情好像上中下三章又放不下了


这一章主要小凡高,有朋化石品预警


云次方和深呼晰都活跃在小孩台词里哈



#

其实,在那些对着家长放狠话的年轻人中,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考虑过后果的。

 

譬如此刻正蹲在马路牙子上,努力保持端庄微笑的高杨。

 

昨天给他爹气个倒仰,掏出身上俩礼拜伙食费才在外头旅馆凑合了一宿,这会儿眼瞅着夕阳西下,今晚没处落脚的他,其实内心慌得一比。

 

站在小羊儿旁边给他挡阴凉的黄子,正围着老云家其他两头在那上蹿下跳,试图说服这群兄弟们出资出力,给亲手足的新衣裳好歹整个衣柜。

 

但效果似乎并不很理想。

 

“哥,嘎子爹说王叔叫你气坏了。”小男孩好不容易逮着个光明正大训他哥的机会,皱着眉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,“虽然拱别人家白菜这事儿挺骄……”

 

高杨在阴影中缓缓抬起头,用温柔和善的眼神,目不转睛密切注视着方方,让小孩生生把后半句危险发言卡在喉咙里。

 

“……但嘎子爹说了,以后两家大人还得往来,自己惹事儿自己解决,家里真不好帮你。”

 

方方不仅怂,还无条件站他爹。

 

平时他嘎子爹掀起被窝放个屁都能被这孩子奉为圭臬,黄子一看这调性就知道根本指望不上。

 

依我看嘎子爹就是为了少花一份生活费,都省下给龙爸贴膘才好呢。

 

黄子愁的抬头纹都出来了,眼含热泪把目光转向他亲大哥,愣是给他哥瞅出一身白毛汗。

 

“老弟,不是哥哥不爱你,”大超的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,“羊儿要是别人家的也就算了……”

 

高杨微笑着开始直勾勾看大超,看得人家冷汗都下来了。

 

“跟王叔沾边的事儿,哥真的一点都掺和不了。”超儿硬着头皮握住弟弟的手,声音无比沉重,“哥无能为力啊!”

 

“咋的呢?”黄子仍然不愿就此放弃这根救命稻草,满怀真诚地望着他哥的小眼睛。

 

大超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,久久不能组织语言。

 

就这么静默地望了半晌,黄子醍醐灌顶。

 

“……哥我懂了。”

 

为了两个家庭的和谐安定,超哥,这么多年来你受委屈了。

 

听闻兄弟俩说到这里,高杨突然隐约想起一件童年时的旧事,这件事似乎是他记忆里,父亲们唯一一次争吵。

 

那是一个多雪的冬天,正月里大雪积了一尺来高,那上头铺了一层又一层红炮仗皮子。

 

羊儿裹在棉袄里,伴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,晃悠悠给两位父亲牵着去吃朋朋的百天宴。

 

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是件喜事,但那天深爸的脸色就像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一样阴沉。

 

回家刚一进门,羊儿的小棉靴都来不及蹬掉,只听得周深猛抛出个直逼灵魂的问题,杀得自家老王头儿措手不及——

 

老云家别的孩子都哭起来哇哇哇的,为什么只有当年大超哭起来那动静嗡嗡嗡的?!

 

既思及此,高杨盯着超儿的眼神不由得变得讳莫如深起来。

 

真他妈怕啥来啥,超儿脸都绿了,赶紧掐高了嗓子撇清:

 

“啧啧啧!瞎想什么呢!”

 

 

 

#

“阿黄哥!走哇!”

 

这边大超百口莫辩,正打算给大家重新讲解一下孟德尔豌豆实验与遗传定律结论,马路对面忽然有人操着一口塑普扯着脖子喊起人来。

 

黄子反手搭了个凉棚往前瞅,嚯,这不是总跟我们朋朋眉来眼去动手动脚那小子吗!

 

石凯,作为街口游戏厅老板家的小崽子,黄子总觉着他不该叫石凯,应该叫石髦。

 

这小孩就怎么时髦怎么打扮,脑袋上总套着个花里胡哨的运动头箍,衣服上挂着一嘟噜链子,游戏机吱抓怪叫从不离手,打篮球跳街舞说拉普,新鲜玩意儿样样不落。

 

不知怎么就跟老云家最憨的崽勾搭上了,还整天像海和浪花一朵一刻也不能分割。

 

可能这就是爱吧,说也说不清楚,这就是爱吧,糊里又糊涂。

 

石凯跟往常一样,松垮垮穿着一身运动服,衣服下摆掖得里出外进,一边叭叭叭打怪一边领着哥哥们往前走,嘴里吧唧吧唧嚼了块泡泡糖。

 

“你家朋朋儿都跟我说完了噻,早来找我就有办法的嘛!”小孩一刻不停按着游戏机,也不看路就闷头往前走,“他上课外班去咯我先带你们找人,凑!这关过的稳了!”小孩一激动,差点把嘴里比巴卜喷出去。

 

是谁说过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?!

 

黄子热泪盈眶。

 

高杨保持端庄。

 

朋朋,虽然父亲们老觉得你多余,但从今天起,你和小凯在哥哥心里头,锁了。

 

 

 

#

“豹哥是我之前做头那时候认识滴哈,人还是很不错的,你们搁他那员工宿舍可以凑合凑合。”石凯眉飞色舞,给黄子高杨带到一发廊跟前。

 

“别的没啥,就是他暴脾气,急了能把房盖都给你干穿,一个顶六个没有在怕的。”

 

开发廊,掀房顶,一带六,暴脾气,两个小年轻登时就对这素未谋面的豹哥敬重起来,听名字就是个狠茬儿。

 

大金链子大金表;一天三顿小烧烤;扒蒜老妹身边坐;边吹啤酒边搓澡怕是跑不了了!

 

趁石凯进屋喊人的功夫,两个年轻人合计了一下:生猛如豹哥,肯定喜欢跟社会人儿唠嗑,待会见了人不能太文绉绉的,容易露怯。

 

黄子为了做戏做全套,还把龙爸给他买的本命年金链子转运珠摘了,大咧咧往高杨脖子上一挂,嘱咐高杨:“显摆着,别叫衣服挡上。”

 

俩人等半天,石凯还没把人喊出来,倒是发廊门口走进来个学生模样的人。

 

这位同学穿了一件宽宽松松的橘黄色T恤,上头印着只加菲猫。乍一看着文文弱弱的,开口说话也是慢声细语,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,问他俩是做头啊还是找人呐。 

 

黄子寻思这孩子得是豹哥的儿子吧,于是学着石凯平时的样子一弓腰,歪着嘴就想跟人家叫小孩,哪成想高杨不光跟他心有灵犀,还比他快了一步。

 

只见他家羊儿脖子上挂了一串红绳链子金镶玉,双手插着兜,眯起眼睛微微一笑——

 

“找你爹。”

 

这会儿石凯倒是回来了,跟高杨一前一后脱口而出——

 

“豹哥!”

 

甭提黄子有多后悔,昨天咋就没把他准岳父吃剩那半瓶速效救心丸给带着呢。

 

羊儿啊。

 

人生在世屈指算,不过三万六千天。

 

豹哥发廊再好也不能成为临时住所,外头那马路牙子才是咱俩今晚的家啊。

 

 

 

TBC. 


评论(93)

热度(1766)

  1.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